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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企划

今天终于在种种情绪下 收货的时候刻刀割破手指 两块皮一块肉。

血擦在黑色的裙子上 却是看不见的。






一、


他们说他没有死,就好像本能寺最后的火焰散尽,没有骨灰。

他一直说九度山的枫叶是最美的。

他总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一辈子的浪人。

他掏出怀里的铜钱,数了一数,六枚,连买杯烧酒都不够。

伊达政宗嘲讽他说那么穷不如来仙台做山贼。
初遇的地方是战场,最多五百多个人的战场,站地高一点就可以看清敌方大将。
他拍拍胯下的白色坐骑,红白双色如此醒目,他只是远远看着那个一只眼睛残废的男人,高傲不羁,山贼?太可笑了,你随便抓一个山贼就能统领几百士兵从北方投靠德川得以重位么。大家都不是独子更不是长子,那种情况下能成为家主,怎么能轻视这样的北方乡下人呢。
他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那个时候哥哥跪下来替他们求情,他以为哥哥已经抛弃这个姓氏,他忽然明白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真田幸村有点羡慕伊达政宗,骏马嘶叫了一声,他想会会那个人如何用一只眼战斗。


他没有来得及赶上他的行刑,其实他一直待他不薄,他再清楚不过。

做为人质,他得宠也好不得宠也好,总归还是人质,他是为丰臣效力,而不是危风中的小田原城。
“不开心么?”
“……石田大人。”
“不开心就一个人喝闷酒,有点不像真田信繁啊。”
“只是喝酒而已。”
“我听说了,秀吉大人要赐姓于你。”
“……我应该拒绝么?”
石田三成愣了一下,他没有料到对方会那么说。
“石田大人不如就当我喝醉了,喝醉了就会说胡话。”
“……是么,”他一把夺过真田手里的酒盏,“那我接下去的也是胡话。”

他要娶他好友女儿的那晚,他登门拜访。
“……三成大人。”
“幸村,恭喜你啊。”
“多谢。”
“不开心么。”
“什么?”
“笑容很假。”
真田幸村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坦然接受纷踏而至的吻。
他在男人身下抬起头定定地注视木格天顶,有不受控制的眼泪落下,但是他一点都不感到悲伤。

石田三成想写什么他多半也能猜到,只是谁都不会去捅破那张纸,他也不会收到他一半的俸禄做为贺礼。
在地狱再会吧。


大阪城一片人心惶惶,昨天还活着的,明天就死了,他想自己还不能死,至少要熬过这个冬天。
“真田大人,站在窗口会着凉的。”
“小助。”
“幸昌大人越来越像您了呢。”
“苦了那孩子了。”
他想他这辈子做过太多人的家臣,所以他的儿子注定是个浪人,这一点哥哥是好的,追随自己认定的大名,而他只是在还越滚越大的债而已。
武田家的儿子
丰臣家的儿子
他跪在他们面前没有二心,也没有敬仰。


或许这个时代也该到头了,他没有见过织田信长,却从很多人那里得知他的种种,秀吉大人提起他的时候总是又自豪又伤感,比叡山的火会不会比九度山的枫叶更红。
武田信玄,上衫兼信,才十几岁的时候总是憧憬这样的人物。
远一点的四国,毛利,更远一点的九州,岛津,往北方走零零落落,有太多没有去过的地方。
于是他听石田三成说九州的间歇泉,听伊达政宗说仙台的海啸雪景。
父亲死的时候身边只得自己,当时有多么痛恨德川家康,现在也淡了很多。
原大人告诉他德川对他的评价不斐,他也只是置之一笑。
有些仇是要报的,却是不恨的。
他跪在鹿角头盔面前,死去人的影像接二连三,他说再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来陪你们。
安歧默默放下一杯茶,幸村说我希望你活下去,她笑着点头,我替你看九度山的枫叶。


结束的时候太过仓促,他想他这辈子到底爱过谁,父亲应该不会怪他,德川的首级怕是取不到了。
可能这个答案黄泉路上才见分晓。



一 完。

by lainhakkai | 2007-12-14 21: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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