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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に一つだけの花



记忆里有那么一个画面:
他站在荒野之上 放眼开满白色的雏菊 于是他弯腰摘下一朵 有风刮来。






堂本光一还记得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跪在父亲的面前,乌黑的发丝垂下来看不清表情,捏紧的拳头却泄露了心情,于是他想,果然是害怕的么。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有点惊讶,因为是那样清澈的眼睛,不禁想到下人的传言,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说是买来做侍童的,其实没那么简单吧。

“你叫刚吧”父亲开口。
“是的。”
“从今天起,你就姓堂本吧。”
“是。”
“武士家的规矩也要学起来。”
“是。”
“光一。”
突然被父亲叫到。
“在。”
“你带刚熟悉一下家里。”
有点不太情愿的,那个人向这里看过来,点头致意,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刚。”
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父亲叫住。
“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了。”
“嗯,我记住了。”


堂本家位于美浓附近,在这个乱世也只是个稍微有点基业的武士家族,事从斋藤家下的武士,一家平平稳稳顺带管辖近所的农民,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当家只有一个儿子,虽说是有个姐姐的,但继承家业的也就那么一个,这一天,堂本家领养了一个孩子的消息瞬间传了开来。这另外一户人家是个有些文化的浪人家庭,在乡间办了一座小学堂,不知为何做了这么一个交易,据说同堂本光生是旧识,怎么说也是高攀,所以一些暧昧不清的事情也就很容易滋长。


小孩子是很容易认床的,更不要说满怀心事,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情况下,刚认命地爬起来,看见闪着银色光芒的下弦月。他站到比他高出一点的窗边,定定地看着,有些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那边传来的动静,似乎是人的声音,喊着什么的感觉。想着不会是什么鬼吧,又摇头自我否定鬼怎么会说人话呢,最终还是好奇的心情占了伤风,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光脚走在依旧陌生的家邸,摸向庭院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了大概可以说是刻下印象的一幕。
是白天对他有些冷淡的少主。

此时站在月光下面,看过去的方向是侧面,英挺的五官是十分认真的表情,汗水也看地很清晰,正在用力地对着稻草人不停挥砍,一边喊着“面”的口号。
似乎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一种心情,刚对于冷淡的少主也是没有任何亲近的感觉的,要说的话就是高高在上。但是现在看到对方如此努力的一面,又似乎心软了许多,对方也是不容易的,从内心感觉拉近了些许。
然后偷偷摸了回去,很奇怪的,就可以睡着了。


第二天看到对方主动打了招呼,似乎吓了他一跳,心里暗自高兴着。
吃饭的时候见到了这一家的长女,据说已经订了婚事,等双方都选定了吉日就嫁过去,是从小的青梅竹马来着的,也是一桩好事。
“刚。”惠开口。
“嗯?”
“不要拘束,多吃一点,有什么爱吃的就对厨子说。”
“好的,谢谢。”
“光一你也是,不要挑食。”
“但是我不爱吃茄子……喂,你笑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不爱吃茄子的人。”
“没办法,他从小就不爱吃,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似乎放弃了。
“你不要吃的话,给我怎么样。”
“哎?”
“很浪费啊,你知不知道农民是很辛苦的。”
这回换姐姐笑了:“光一,被教训了哦。”
想要摆臭脸却又拉不下来,堂本光一看着刚和姐姐开心的笑脸忽然觉得心头暖暖的,昨天一天只是看到那个人恭敬的笑容,这样发自内心的微笑是第一次,是很好看的,堂本光一这样想。
于是不自觉地,他也笑了,正好对上刚的目光,有些狭促地移开,仿佛被窥探了什么心事一般,低头再抬头的时候,刚也埋头吃饭了。



时间是过地很快的,光一后来也淡忘了那个似有似无的传闻,和睦相处变的是很自然的事情。刚不擅长剑术,光一在屡次教导之后得出这个结论,父亲的意思也是让刚多熟悉一些家政方面的事情,偶尔还会带他去巡视。只不过每次回来刚总显地有些低潮,问起来也只是说没什么,然后笑一笑。对于光一,刚始终是保持下对上的态度,关于这一点,光一说了不用对方还是坚持,他最后有点生气了刚才答应私底下不用敬语。顽疾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治愈的,光一这样想,他既没有把对方当作侍从也不是兄弟,大致是难得遇到相处地很舒服的人。可以一起说笑,谈论政治和抱负。
“光一挥剑的时候很美!”
“哎?形容男人不应该用美吧。”
“我有被迷惑到哦~”
对方这样笑着说完就跳下长廊跑开了,留下到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堵住了什么却有喜悦的情绪。


第二年冬天的时候,堂本家的长子元服了。
平日都穿着很老套的深蓝色和服的光一今天着了华服,深红色的,很摄人心魂,大概是太艳丽了,堂本光一看着盯着他发呆的刚笑道:
“喂,傻啦。”
“不不,觉得果然是人靠衣装啊……”
忍不住敲一下头,对方做了个鬼脸。
“不过光一的生日真好啊……有那么多人替你祝福。”
“刚的生日也不错啊,去年庭院里的樱花都盛开了呢。”
“嗯嗯,很漂亮。”
想到去年刚就笑出来,睡地正香的时候被人拖起来说去赏樱,迷迷糊糊地看到庭院里盛开地最艳丽的樱树下面放了一张席子,上面摆了几个团子,然后那个人有点紧张地拉他坐下自己抬头看。
“染井吉野。”
“嗯。”
“我最喜欢的樱花。”
“刚,生日快乐。”
“谢谢。”
后来似乎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床上的,思讨着是不是做梦了,却看到打着喷嚏的少主,忽然鼻子就有点酸。
“又在发呆了。”
“呐光一,元服了之后是不是要上战场?”
“嗯。”
“打仗啊……”
“刚!刚!”来参加弟弟元服的惠急匆匆地跑过来。
“什么事吗?”
“你父母亲来了。”


再次见到父母有种事隔三秋的恍惚,刚跪在二老面前,想着要如何开口。
“刚……”打破沉默的是母亲,“回来住,好吗?”
惊异地抬头,是母亲哀伤的表情,似乎老了很多,不禁上前拉住母亲的手。
“我没事的,我过地很好,不用担心。”
母亲只是摇头。
“少主元服之后应该很快会被引荐到某位城主大人名下,刚你有什么打算么。”父亲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
“刚……你还恨我们么。”
“不,但是请原谅我不想回去。”抱住哭泣的母亲,“妈妈,请原谅我。”
“傻孩子,该说这句话的是我们啊。”
父母没有留下来参加晚宴,目送马车离去后依旧怔怔地站在门口。
“不冷么?”
摇摇头。
“瞎说,手那么冰。”
对方的手掌是很温暖的。
“我说……主角离开现场,这样好么?”
“反正做决定的也是父亲大人。”
“光一,他们叫我回去。”
“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
他想说那就留下来却说不出口,刚抽离他的手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看着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在发迹变成白色之前追了过去。


“刚!”猛地拉开纸门看到背对着的身影。
“我说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吧。”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对方唰地转过脸:“逃避?!”
“没错,你不可以那么胆怯。”
“……你说我胆怯?很好,那么堂本光一,我问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
“各种各样的版本?那么你现在想不想听当事人亲口对你说呢。”
“刚,我不是……”
“那天我从学堂回家,说是来了一位大人做客,起初并没有什么在意,但总觉得父母亲怪怪的,姐姐也住到了朋友家里,晚上他就摸到了我的房里……”刚深吸一口气,“我大概是知道家里欠了一笔钱的事情,但没想到竟会是如此还债的方式,我当初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后来母亲抱着我哭的时候我又觉得这大概就是命吧,父债子还,总比糟蹋了姐姐来地好,而且那个人本来就有那种癖好么。只是我已经不能去学堂了,乡间什么消息都传地很快,平日的朋友对你扔石头,不过他们说地不错,我的确很脏……”
“刚!不要再说了……”
光一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朦胧间竟连那么近的脸都看不清。
“光一……不要再摇了……好晃。”笑了笑,“为什么你看上去比我还要痛苦。”
下一秒就被抱住,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环住对方。
光一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说出来是不是感觉好点?”拉开一点认真看着刚的脸。
“嗯。”老实地点头。
“刚如果想回家的话随时都可以,不过记得要回来。”
“喂,你告诉我,你听到的是哪个版本的。”
“嘛……大概是真实版本吧。”
“什么?!”
“其实是你父母拜托父亲大人的,说希望如果换个环境你能再度开朗起来,而且希望可以有个同龄的朋友一起长大。说实话,父亲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确是反感的,想着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狠狠教训那群敢欺负我的人,喂……你笑什么。”
“的确是很像光一的作风啊,那后来呢?”
“后来我自己也有反省,毕竟你是受苦的,而且你似乎也一直在自我克服。”
“嗯,真的很神奇啊……光一,大概是你给了我勇气吧。”
“彼此彼此。”
“哎?”
“不能在这里说啦。”
“什么啊,快说!”
“不行不行,总之是不能说的。”
“说不说!”
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衣服凌乱地滚在一起,好笑地叹口气:“光一,父亲叫你。”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刚帮光一整理好衣服。
“刚。”
“嗯?”
“要不要回家一次?”
“嗯。”
“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
“我知道。”
“刚,有些事情就忘了吧。”
“但是惠姐姐,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忘的。”


第二天刚独自上路,堂本家迎来了侍奉斋藤家权臣的城主东山纪之,光一坐在大堂里的时候还不知道岔路口已经成形。
东山先生很赏识他说过些天请示主上之后就来接光一,一家人都很高兴,光生更是送了珍藏的茶壶做为谢礼。东山看着光一的剑术说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于是当他想分享这份喜悦的时候,面对他的是一间空房。
“刚回家了。”
“父亲大人……”
“光一,男儿当为了自己的梦想战斗,父亲老了,光耀这个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孩儿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对了,刚他大概明后天就会回来。”
“是。”

似乎一下子空落了很多,虽然是替刚高兴的,终于可以摆脱这份阴影,但即使练剑的时候也无法集中精神,索性坐下来冥想。
想起很多事情。
目前的斋藤家家主虽然没有当年他的父亲一般强势,毕竟也是美浓国国主,近年一直在同南方的尾张频频作战,据说那个尾张第一大傻瓜也不是盖的,两家有微妙的姻亲关系。
光一记得那天村里来了强盗,农民们纷纷来求救,父亲一脸严肃地穿上久违的盔甲,他也跟着去了。熊熊火光中他第一次杀了人,忽然有人大声叫他的名字喊着危险,转身的刹那看到刚闭紧双眼挥下一刀,本来想偷袭他的强盗应声倒地。
“你怎么来了?!”
“什么嘛!我刚才救了你一命耶。”
“快点回去,这里很危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快点把剩下的村民救出来,我跑来的时候听到里面还有妇女和孩子。”
点了点头,忽然发现刚的左臂不知什么时候津满了血,慌张地扯下自己袖子的布条包扎伤口。
“大概是刚才也被砍到了吧……”
看着火光下面色有点惨白的少年淡淡笑着,光一当时下定了什么决心,大致是要保护这个人一辈子的想法。
事后他紧紧握着对方还不住颤抖的双手,他说:
“刚,我们都杀了人呢。”
“嗯。”
然后他吻了少年的额头,告诉他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有朝一日必成一城之主。
“好,我等着那天。”
在那个火后废墟的山头,刚惊喜地发现灰烬中白色的雏菊,跑过去朝着他拼命挥手,光一笑着走到近旁跟着蹲下。
那时候远处的天边亮了起来,泛着鱼肚白的微光慢慢扩大,逐渐变成橘红色,光一眯眼望着初生的太阳。
“村民一定会重建起来的吧。”
“嗯。”
他觉得握着的那只手充满了希望。

光一缓缓睁开双眼,感觉顺畅了很多,见过生老病死见过荣华富贵,他摸摸元服之后束高的马尾,后举起身前的剑,抽出来,挥下。


大后天,刚回来了。
他说光一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从衣袖里掏出一尊微型佛像。
“这是我坐在学堂门口刻的。”
光一接过来仔细端详着。
“你带上这个,是毘沙门天哦~”
“战神啊。”
“嗯,看上去很凶吧,和你很像。”
“哈哈,我有那么凶么?”
“有啊有啊,很多人都抱怨说大概是太压了吧。”
“喂……我真的有那么凶么。”
“呵呵。”
“那么我收下了。”
“要挂起来哦。”
“哈?”
“挂在脖子上啊,腰上啦,总之要随身携带!”
“好好……不过你干嘛送我这个?”
“当然是护身符啊!”刚露出一副你真的很不开窍的表情。
“这么说你知道了?”
“嗯,我可是消息很灵通的。”
“这次回去还顺利么?”
刚对于突然转移的话题有点不太适应,反应了一下点点头。
“有的也离开家到别的村里去了,父母过地很好,姐姐也准备出嫁了。”
“真的么,恭喜啊。”
“其实我很想赏那个人一个耳光,可惜没遇到。”
突然被摸头。
“喂……你干嘛啦。”
对方却是笑地很白痴地一直摸,刚也就由着他然后发现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有了身高差。


天逐渐开始热起来,庭院因为开出了很多花所以雇来了临时的花匠,刚呆呆坐着看似乎在一晚上盛开出来的梨花。今天有贵客来了,主城来的大人,穿着很优雅的白衣,只是打了个照面,因为是要一个人来两个人走的。
他在脑中构想过很多次离别的场面,什么惜惜相别啦依依不舍啦,没想到真的到来的时候竟是如此平淡。
请你等我。
嗯。
大概就是这样简单的对话,堂本家的长子跨上赤红色的马,回头看了一眼家人,住了十五年的宅邸,脖子上系了一根绳子吊坠是一尊木刻佛像。
堂本光生把手搁在刚的肩膀上。
“光一说会写信回来。”
“是么。”
刚回头看这位待己如子的长辈已经布满了白发,忽然感觉其实他应该是比自己更要悲伤的,他想应该代替走的那个人好好照顾老者。

光一的书信其实很简单,他说:
我到了
我很好
这里比家里要大地多
我参加了相扑比赛,居然赢了。
刚想着那个人参加相扑比赛的情景不由地笑了,提笔写对方一定是让你的云云。
光一每次都会收到挤地满满的折子,特色的偏圆字体跃然纸上:
我生日的时候去赏了夜樱,很漂亮,做了红豆团子反正你也不爱吃么。惠姐姐这个夏天就要生孩子了,说是要取名叫一生,各取你和光生叔叔名字里的一个字,是男是女都叫这个名字。还记得那个你走的时候请来的花匠么,现在住下来了,似乎也懂得茶道的样子,和叔叔很谈地来。我经常去附近的寺庙,那里的住持会送我好吃的糯米团子>.< 最近也有重新看草药书,叔叔身体不太好他叫我不要告诉你不过你记得就好。
祝平安


光一把这些信都一一收好放在一个檀木匣子里头,还去配了一把铜锁,东山先生取笑他道又不是姑娘家给的情书,那么秘密干嘛,他就笑着说,是内绪嘛。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回信渐渐少了,他偶尔在训练完毕会摸着佛像想对方可能是回老家了没有收到,或者真的如东山先生所说,自己写地太简单平乏没什么好回的。
城里举办了夏日祭,光一被朋友们拖去一起看,其中有个关系很不错的名叫长濑,高高壮壮的却在相扑比赛中输给了自己结果就称兄道弟了。
“喂……我说你家那位刚最近怎样了。”
他们坐在河堤旁边,有美丽的年轻女子经过的时候长濑会吹个口哨,光一说你可不要连累我,长濑就抱怨说明明是你人气比我高真想不通,然后开始说自己如何优秀云云。
“刚去照顾我姐姐了。”
“生啦?!”
“嗯,是个男孩。”
“你不回去看看么?”
“这不是快打仗了,怎么走地开。”
“也是……我也想好好会会那个尾张第一大傻瓜!”
“听说他杀了今川义元,不简单啊。”
“光一,武将就是要选择高明的主公才能扬名,所以我们不可拘于一地。”
“拘于一地么……说地不错!智也,一起闯出一片天下吧!”
“好!”
二人击掌,光一想这次如果立功了就请个探亲假吧。

可能是斋藤家的命数还没有尽,双方战了个平手,光一他们推倒了敌人企图建起来的一夜城,城里的大人很高兴,还亲自接见。其中有个叫土歧光秀的人似乎很看好光一,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将来必成大业。
“千万不要让成政那群人把围墙建高了!”
“是!”
光一的俸禄加到了一百五十贯,算是同级武士中最高的,羡慕的人不少,不过也大多心服口服。用长濑的话说,这个人拼起来简直就是不要命,那种眼神就能吓跑胆小的敌人了。

光一还没有把请假的话说出口,东山先生递给他一封信,是姐姐的笔迹。
[父亲病危 速回]
“上周收到的,抱歉一直没有机会给你,快回去吧。”
“是。”
“光一,这些你带着。”
他婉拒了那一袋钱,要了那匹赤红色的快马,饭也没有吃就上路了。

大概是赶地太急,姐姐出来迎接的时候吓了一跳,说你怎么灰头土脸的胡子也不刮,他看着姐姐一身黑装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再次见到刚竟是在父亲的葬礼上。
瘦了很多,虽然是对他笑着的,却没什么精神。光一跪在一旁偷偷伸出手捏紧那略微冰冷的一方,刚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替他倒酒,光一朝着灵位磕头,然后饮下。
送众人离去之后,光一看到刚一个人跪在空荡荡的灵堂里面,于是走过去坐到一旁。
“光生叔叔走的时候说他梦到你在战场上的模样,我问是什么样子,他说很勇猛,就像你送给他的毘沙门天一般。为什么呢,明明一直身体都那么好,这恶疾说来就来……”
光一轻轻揽过颤抖的肩膀,磨挲着。
“惠姐姐说大概是一下子很多事情都放下了,所以原本崩着的神经一松,疾病就来了。”
“我知道了。”
两人就维持这样半抱的姿势,隔了一会儿,光一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最近好么?”
“嗯。”
“那怎么不回信。”
“我忙么,而且你每次就几句话。”
“那就不回了吧。”
刚噗嗤笑了,“我看看,嗯,刮了胡子感觉好多了,听说你立功了?”
“是啊,加了俸禄。”
“好事啊。”
“刚,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等这里办妥了,我想回家一阵吧。”
“嗯,我可能一周以后就得回去。”
“光一,去见一下一生么,惠姐姐说有点像你呢。”
“好啊。”
刚后来带光一去附近的寺庙参拜,住持说对于这个家就是一个轮回,新生的和老去的,是在前进着的。


光一还是继续写着简短的信,只是寄过去的地址都是收不到的,他也不知道刚家里的地址,想着总有一天能看到的,也就继续写着。
那一天也是下着大雨,脚踩着泥泞的土地艰难地砍杀一个向前一步,忽然就看到骑在马上的东山先生中了一支冷箭,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摔下马来。
“东山大人!”
光一连忙检查箭的位置,很靠近心脏……
“光一,担心什么,人总有一死,不要管我,快点打赢这场战!”
“是。”
他把东山先生交给赶过来的近从们,回头冲向敌群,长濑高声嘶叫的声音跟在后头。身边的景色变地很模糊,双眼因为雨水的关系有点难以睁开,只懂得分辨敌方我方,左手有些吃重,自我催眠着不能倒下来,脸上粘粘稠稠的应该是溅了很多血,最后一下把剑插入敌人腹部,自己也跪下来喘气。环顾四周的时候只看到三三两两站立不稳的人,和遍地尸野。雨水冲刷下来,光一看到自己滴下的汗珠都是红色的,挣扎着站起来,歪斜地走向被众人环绕的方向。
跪在总大将面前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他看见光一似乎很欣慰地,从盔甲里掏出一封信。
“我昨天好像有预感一般总是心神不宁,所以写了这封信,斋藤大人也会认可的。”
“东山大人!”
“大家听着!从现在开始,我东山纪之让位于堂本光一,他将继承山阴城的十万俸禄。”
众人响应。
“光一……”
“您放心吧。”
“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放手去做吧。”
“是。”
回城举办了葬礼,斋藤义龙也亲自前来,然后在众家臣面前正式封光一为山阴城城主。

堂本光一身着华服接受众家臣的跪拜,长濑提醒他要致词。
“我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说什么,但是大家愿意信任我,那我也不会辜负你们的。”
“哦哦耶——”
“呐光一。”
“嗯?”
“你看上去不太高兴嘛。”
“东山大人死了我才得到这个位置的。”
“我这个人不太会安慰别人,不过东山大人也说了,人总有一死,你就想开一点。”
“大概最近经历的死亡有点多了吧,长濑,我没事的。”
“……切,你这种脸叫没事?快,哥哥带你去放松一下!”
“哈哈,又要拉我去喝酒么。”
“堂本大人高升了就请小的喝一杯如何。”
“好好。”
于是两个人来到鲸屋要了间包房。
“喂光一,我说就我们两个是不是太无聊了。”
“怎么,要叫女人?”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
“女人的钱我可不付。”
“喂……我没有带钱包哎。”
“长濑智也,我说话算话。”
“切,老子赊帐就是。”
光一有点无奈的推开姑娘们的劝酒,坐到角落独自饮着,长濑睡着了之后喊退了闲杂人等,自己的困意也上来了,忽然底下传来一片尖叫。
“发生了什么?”
“是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来了!”
鲸屋的老板挤上来对他鞠躬,指指混乱的那边。
“来闹事的?”
“好像不是的,喝醉了突然一下子往柱子上撞,吓死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啊……幸好您来了。”
“喂!怎么了?”
“……好像昏过去了。”
“流了好多血啊。”
“怎么办,要出人命了。”
“不要吵!快点去叫大夫。”光一皱眉命令道。
“是是……”
大夫赶来的时候光一觉得世界忽然安静下来,他觉得这可能是个幻象,但是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就连声音也是……
“师傅在忙不能过来,所以我来代替看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静养。”
“光一……?”
“光一。”
“堂本光一!”
“……刚。”
“愣着干嘛那,快点把他移到安静的地方吧。”
“哦哦。”
把伤病安顿好,堂本光一突然想起一个严重问题,一把拽过眼前的人好生端详。
“……看够了?”刚好笑地问。
“没。”
“光一,恭喜你啊。”
“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先坐下来喝口茶好么?”

于是他们坐在山阴城主城的一间客房里,刚沏了一壶茶,大雨过后空气里的湿气显地有些清冷,茶杯里冒出蜷曲向上的白色热气,两个人近靠着坐着看着门敞开外的庭院。
“我来的那天也是下雨,光生叔叔法事完结之后,惠姐姐辞退了家仆,宅邸现在大概是空着的。我回家住了一阵,然后觉得想来找你,到了城里之后正好遇上药师。也是一个急病的,我帮了一些忙于是师傅说不如做他的学徒还有个地方住。”
“你对那个药师说了?”
“嗯,大致的一些事情。”
“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
“见到你了又如何呢……现在不是挺好,我也可以帮到你。”
“刚!”
“光一,告诉我,如果一个月以前我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在城里找个地方先让你住下来吧。”
“嗯。”
“但是刚!如果今天没有那么巧,你是不是打算继续藏下去?!”
“我打算哪天来拜见新城主嘛。”刚笑着对他眨眨眼。
下一秒就被紧紧抱住,然后有温暖的双唇欺压上来,舌也缠绕进来,刚觉得有点打乱了他之前的步调,不过……也挺好么。
“干嘛又不高兴。”笑着靠在对方肩头伸手抚平眉心。
“我不喜欢你躲我,信的事情我还没同你追究呢。”
“光一,信我都看到了。”

决定要去山阴城找光一的那天,刚回了一次堂本宅邸,在这里他过了整整四个春夏秋冬,始终是怀着眷恋和感恩的心情。然后他看见玄关口厚厚的一沓信折,顿时就震住了,大概是用脚趾头想想就能知道那些是什么。刚坐在玄关口一封一封看,没封都很言简意赅,他却花了好长时间全部看完,最后抬起有些酸痛的脖子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光一……我都在脑海里想象你那个时候是什么样子,战场上的样子,平时的样子,你住的地方,你提起的朋友,好多好多。”
“刚……”
光一低下头吻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刚低低笑出来,然后被带些恶意地含住耳根,不禁呻吟了一下,感觉抱着自己的双臂紧了一紧。
“光一,这里还有伤病员呢。”
“醒了再敲晕吧。”
“喂,你这是蓄意增加我的工作量。”
“我不介意事后慰劳你。”
至于后来的事情嘛……那位伤病员坚持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翌日,堂本城主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大概就是鲸屋里面好友白天醒来发现付钱的人走了的时候发出的惨叫声吧。


“城主大人……”
在这座城里,有一个人是被允许不用敲门就入内的。
“您又熬夜了,把这碗补粥喝了吧。”
“恶……刚,这粥怎么是苦的?”
“良药苦口,那要不要吃红豆团子?”
“……太甜了。”
“堂本光一!”
后者露出一副无赖笑脸。
“我记得你上次做的抹茶团子不错。”定睛一看,那盘子里的团子不正是绿色的么,笑意便更浓了。
“还有,我是来监督你睡觉的。”
后来监督的也一起睡了吧。


光一在庭院里种了樱树,后山的雏菊开地很漂亮,刚去采草药的时候会带回一些插在矮花瓶内。
“光一。”
“嗯?”
“还记得我刚搬到你家的那天么,你在晚上偷偷练剑,我睡不着爬起来看。”
大概在那时就喜欢上了吧,后者笑着说你赖皮是我先告白的。
那是第一次拉着少年去赏夜樱,少年靠在他肩膀睡着了的时候,侧头在他耳边说:
“好き。”


FIN


啊啊……终于写完拉!哈哈!
樱织生日快乐啊!>.<
明年也许可以一起去为那个男人庆生么 大笑
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by lainhakkai | 2007-12-27 21:10 |  

<< あけましで 大致就是他又跑到钢琴那里唱相方之歌 >>